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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村行 | 山头赵村:武解元猿臂善射 “万元户”名噪天下
源稿:市融媒体中心 发布时间:2021年11月19日 15:21: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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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赵村位于温岭市城北街道东南面,面积1.13平方公里,现有515户,户籍人口1412人,党员47人。2020年村级集体经济收入700多万元。近年来,山头赵村党支部依托阿里巴巴产业带,积极探索发展制鞋业,不断提升村级集体经济水平。

城北街道山头赵村是温岭的交通枢纽之一,大石一级公路和路泽太一级公路十字相交通过该村,石粘互通就在村境内。不过,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人们通过媒体熟知山头赵村,应当还是因为该村出了一位“养鸭大王”张天津,作为首批“万元户”和改革开放后温岭农村科技致富典型,张天津的事迹屡上《浙江日报》,曾登上《人民日报》,可谓名噪大江南北。

10月13日,因《百村行》采访,记者走进了山头赵村。

赵蔡张为三大姓

山头赵村与相邻的城东街道石仓下村西岙咀(原西岙咀村)有两条隧道相连,分别是西岙岭隧道和西岙咀隧道。记者经西岙岭隧道来到山头赵村,路两边即是工业区,分布着多家鞋厂,该村有联通鞋业等鞋业企业,以生产童鞋为主。

记者在田洋新区边上,看到山上有座庙(《温岭市行政区划图集》书上标为五圣庙,实际上有禹皇殿、观音堂、五圣庙合在一块,当地人称之为大坑坦禹王庙),便想上去看看,牌坊式的山门正在修建之中,架着一些铁架,正好村民赵友连和蔡云连从庙里出来,记者便和两人攀谈起来。

一根牌坊柱上写着“赵蔡张杨陈应林李高金郑戴周潘”几字,原来,这都是山头赵村的主要姓氏。赵、蔡两人告诉记者,村里的三大姓是赵、蔡、张,李姓以下的姓氏,则都没几户。第一大姓就是赵姓,占比超过60%。蔡姓是南山蔡氏,祠堂在南山村,与中国工程院院士蔡道基同一族。蔡姓名人有名噪大上海的布景师蔡仲璋(1881—1964),其简介收入张直生《温岭书画印人录》中。张姓就是张天津这一族,是琅山(琅岙)张氏。记者曾在温岭档案馆内看到过《琅山张氏宗谱》,其中就有天字辈的。记者起初以为山头赵的赵氏是冠屿赵氏或西桥赵氏的分支,赵友连说不是,他家里就有宗谱,于是记者就跟着赵友连到他家里借阅拍摄《南山赵氏宗谱》。

山头赵桥在庙中

武解元猿臂善射

山头赵赵氏宗谱为何叫《南山赵氏宗谱》?据说,这是因为以前山头桥、南山闸、南山村一带都叫南山,曾经属于南山庄。

赵友连家藏的《南山赵氏宗谱》是1996年重修的,请瑞安人王法叶印制。该谱共两卷,谱上记载,始迁祖为亨有公:

亨有,字承远,号乐川,岁进士,任杭州钱塘县教谕,生于宋淳熙戊申年三月廿一日寅时,卒于淳祐辛亥年五月廿三日辰时,配王氏,生于宋庆元己未年六月初二日酉时,卒于咸淳丙寅年九月廿五日丑时,合葬大坟山,生二子,女一,适王氏。

亨有公的二子为长子士元,字伯一,号翠岩,恩进士,任建阳县,文林郎。次子士利,字伯固,号梧冈,拔贡。福建福州府同知。南山赵氏至第五世时,始分为四房,四房房祖,分别为大房祖和明,二房祖和敬,三房祖和善,四房祖和益。

据介绍,目前,南山赵氏人口以三房、四房为多,三房还分布在泽国镇五里泾村、新河东门下罗(谱上载,当是新河镇城北村下卢)。坞根村东门头村的赵氏,也是南山赵氏分支。

南山赵氏行第字母,名行为:亨士正国和允养宗文元继世孔卿朝克德存良邦贵显家声振秉仁子道昌政廉民颂恩宁泰基业盛。字行为:承伯蕴叔仲永公崇洪希祖甫思钦必尚彦儒维夫立本宜修善逢时定可安谦学管鲍志勤俭康富殷。赵友连本人是家字辈。1996年版宗谱上,最小的是秉字辈,估计现在仁字辈的人也有了。

赵友连说,南山赵氏曾经出了一位武解元(解元是乡试的第一名)。当时记者还有点疑问,后来查阅了《光绪太平续志卷之四·武秩》,上面确有“光绪十七年辛卯科 赵鸣皋 号鹤九,南山人。解元”的记载。

谱中有民国四年时柯作楫所作的《六品衔举人赵鹤九先生传略》,文称:

……前清至光绪季年,世变可谓大矣。惜余伏处闾里,不获与海内英雄豪杰,上下其议论,考究其行为。而所谓具沉毅之气,抱雄略之才,亦往往求之而未有所遇者,岂天地生才至末世而忽靳哉!亦负才者不获展其才,为足慨也。若我鹤九赵君,殆天所生有用之才欤!

君讳鸣皋,字良寿,号鹤九,姓赵氏,世居邑之南山庄,祖延廷公,父儒金公,两代皆有阴德,潜光不曜。君生而岐嶷,长身鹄立,幼读颇能了了,然性倜傥,不肯抱兔园册子,终日咿唔,自鸣得意。尝诵李谪仙天生我材必有用之句,辄慨然投笔,起曰:大丈夫虽不能弯弓驰骋沙场,斩楼兰,灭月氐,立功万里外,取侯印如斗大,悬肘之后,亦当挽强命中于众目睒睒时,一发而穿七札,拾芥而博科名,以为宗族乡党交游光宠,安能以三寸管自缚,局促如辕下驹哉?于是捐弃诗书,练习骑射。凡夫罄控纵送之节,蹶张超距之能,无不娴之于心,熟之于手,每值多士朋试,君矫弓操矢而往,气度安详神娴雅,射远贯的,两擅其长,固早以第一人自命矣。遂于前清光绪已丑年受知于陈学宪,入邑右庠。逾岁辛卯,连科发解浙闱。当是时也,君以弱冠之年,褒然(记者按,应是“褎然”)为举首,父老咸谓其前程未可量矣。乃一应会试不第,又值清庭(廷)变法,停止科举,致使猿臂善射之李将军,竟以数奇不偶,无所试以显其能,抑独何哉!然君虽不获见之于世,而且施之于乡,于是重本原,则建小宗祠二进;免徒涉,则造西安桥以惠一方,又经办环川学堂,俾乡邻子弟肄业有所,异时可冀成材。所居室隘,始自老屋迁至西安桥,继又迁至池头岸,终迁至长池头,皆一手经理,井井有条,盖君之才,其端绪亦卓有可纪矣。所惜恒干不常,修文遽促,未及中寿,竟归道山……

从文中可知,这位赵鸣皋弱冠之年就成为武解元,但是因为停止科举了,就止步于此。他回乡建小宗祠、办学堂、造西安桥,本来应当有更大作为的,只是“未及中寿(此处指五十岁)”就去世了(谱上载赵鸣皋生于同治戊辰年即1868年,卒于民国乙卯年即1915年,年48岁)。

记者问起西安桥还在否,赵友连说,在山头村村部附近,就有一座“西安桥”,不过这座桥是新造的水泥桥,村民可经此桥到石粘街、山马村去(后来记者实地走访时发现,现桥名为“山头桥世安桥”)。据说,村里原还有赵保九家的两座炮台,近年才被拆掉,他感觉挺可惜的。

村文化礼堂陈列的农具生活用具

赵氏祖训励后人

《南山赵氏宗谱》旧谱因为保存完整,留下了不少较有价值的资料,谱中,还有乾隆年间陆德章、吴一峰等所作的《道行公传》《民觉公传》等,有光绪年间举人叶恩镳所作的《心耕赵公行略》等文字,而赵氏的祖训,则宣扬和倡导传统儒家思想。

内容如下:

时祭祀

源本不可忘,先王垂祭义。匪云习节文,实将追远意。月朔必荐新,春秋行时祭。每见无知人,以是为玩戏。禴祀蒸尝心,全然不关系。此风若效尤,罪依不孝例。

敦孝悌

人生在天地,五伦身所系。勿令大节亏,莫若先孝悌。父母吾天亲,兄弟吾同气。惟孝与友于,芳型留万世。兹乌反哺情,鹡鸰急难意。人为万物灵,敦伦宜勉励。

勤耕读

耕读两条路,人生各自行。辛勤皆有益,懒惰必无成。作息随时日,自然家室盈。诵读无间断,端的学业精。曾见浪荡子,虚冒耕读名。毕生受冻馁,呼癸复呼庚。

睦邻族

有族复有邻,邻族悉当亲。不时相会面,莫等越秦人。缓急宜赒济,守望要殷勤。勿以强凌弱,毋以富欺贫。晋接当由礼,往来但率真。采访轩车至,定推为里仁。

敬师友

生知不世出,为学贵先知。人欲成大器,须敬友与师。师为我提命,友为我切偲。兢兢奉杖履,切切忌睚眦。游扬曾立雪,管鲍亦分赀。自暴或自弃,终无成立时。

慎言行

持躬涉世间,莫若言与行。出悖必来违,循环如响应。言为心之声,括囊斯无病。行乃身之表,顺理斯得正。武公咏白圭,尚父垂义胜。果能切物恒,希贤且希圣。

肃闺门

人伦原有五,夫妇最为先。内外须分别,防闲要整严。勿令观戏剧,毋任溷僧禅。倘或弛防范,定遭情欲牵。伤风由此起,玷辱亦相连。能把闺门肃,何来中冓言。

崇节俭

贫從奢里起,富自俭中来。道国须节用,持家莫轻财。服饰违品制,便为厥身灾。丧葬悖古道,就是祸之媒。节省敦朴素,心安理亦该。物力容易尽,何不自主裁。

习商贾

生财有大道,王政昔犹今。未谙耕耘事,须娴贸易经。终朝宜勉励,片刻莫荒淫。出入勤管钥,毫厘勿僭侵。诚能权子母,亦得享多金。忠厚为根本,休怀垄断心。

学技艺

材力不兼长,人生当自计。或者学百工,或者习六艺。壹志事能成,兼营终罔济。精神切莫隳,气力还须励。职分果无亏,方能免罪戾。假如业不精,终久声名滞。

像“睦邻族”一条中,“勿以强凌弱,毋以富欺贫”,世人若能遵此训词而行事,当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南山赵氏在祖训教育下,人才辈出。记者后来在山头赵村文化礼堂内看到该村赵氏公务员有不少,其中几位还当过部门负责人。

西岙岭隧道(山头桥一边)

“万元户”张天津:名留改革开放史

不过,可能在温岭的历史上,他们的知名度不如张天津。温岭人在酒桌上,常提起张天津,称不肯将酒干完的酒友为“张天津”(指不喝完酒,留着“养鸭”)。

记者在查阅资料时发现,早在1954年4月13日,张天津的名字就上了《浙江日报》,这封张天津写的读者来信,题目为《叶当林经营大米认真负责》,反映负责经营大米等业务的横峰供销合作社营业员叶当林,“自从去年九月份到今年一月份,他共销售大米十九万三千二百多斤,损耗数和节约数相抵,一斤也没有少……”

张天津的名字出现在《浙江日报》,是在1981年11月29日的头版林江撰写的《社员张天津搞起家庭副业“一条龙”》,报道称,温岭县石年公社(记者按:当时就写为“石年公社”)山头赵大队第八生产队社员张天津,在发展家庭副业中,从养鸭开始,发展到养蚯蚓,加工彩蛋,办沼气。他饲养日本蚯蚓给鸭子当精饲料,把鸭蛋加工成彩蛋,用鸭粪办沼气,搞起了“一条龙”,一年净收入达二千五百多元。报道称:张天津的家庭副业搞起了“一条龙”,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兴趣和广泛注视。大家认为,家庭副业生产搞成“一条龙”,是发展农村经济、促进农民富裕的一条好途径。同年12月,《人民日报》以《家庭副业“一条龙”》为题,报道张天津在家庭副业中“一条龙”生产的经验。

温岭市档案馆保存着一份有关部门推荐上报张天津为省劳动模范的事迹材料,材料这样记录着:“1981年至1983年,张天津每年圈养400只鸭子,加工彩蛋:1981年他纯收入达到3000元,1982年纯收入6000元,1983年纯收入12000元,成为万元户,1984年纯收入20700元,他和老伴两人人均收入超过1万元。”

当年,张天津作为首批“万元户”,经媒体报道,成为家喻户晓的农村致富的带头人,发挥了极好的示范作用。1984年3月7日,张天津受到王震、方毅、姚依林等中央领导接见。1987年3月18日被授予“全国农村致富能手”称号。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张天津的事迹屡屡见诸《浙江日报》等报刊。后来工业兴起,张天津才沉寂下去。2004年,张天津去世,享年79岁。他的儿子张加友早在1990年就办起了温岭县(后为市)石粘禽蛋加工厂,不过,他没有利用老父的知名度,打“张天津”牌子,而是自打“加友牌”生产皮蛋。


山头赵村田洋新区


【社科百村行·乡愁】由温岭市侨联 温岭市社科联共同主办


温岭市融媒体中心出品

文图 | 记者 黄晓慧

编辑 | 汪企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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